四川方言|梁功勋:乡村戏班

封面新闻 2022-02-09 17:11 39750

文/梁功勋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是农村人勤苦的一面;乡村戏班,则是农村人苦中作乐的另一面。

逢年过节,乡坝头没得啥子活路做,一帮票友约起,凑合一个临时戏班子,“哐吵、哐吵…”敲打起各种不同的川剧曲牌,在乡场的戏台上演折子戏。别看这是临时凑合的戏班子,生旦净末丑一应俱全,吹拉弹唱(帮腔)者也一门不缺。缺乏正规的戏剧服装和道具,就借用别的袍子及锣鼓响器。先是开场锣鼓一遍又一遍地敲得震天响,把气氛烘托得方圆十里八乡都晓得——街上又要唱戏啰。大家哪怕走山路摸夜路都要去捧场。

唱戏的人虽然多是业余玩家,但用功绝不含糊耍水,不但唱腔有声有色,举手投足也有板有眼。有时还会把地方剧团的名角请来扎场子。戏台下那些老头儿,看得硬是津津有味,老戏迷更是眯起眼睛,摇头晃脑地酝味道。半截子幺爸也在人堆堆头挤来挤去,他们不是看戏,是凑热闹。

轮番上演的川剧折子戏有“评雪辨踪”“柜中缘”“五台会兄”“拷红”“铡美案”……其中“做文章”那折戏的情节,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公爷在书童的跟随下,吊起嗓子出场道白:“春来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又冷,收拾书箱好过年”,在他看来,一年到头都不适宜读书,一副活灵活现的耍公子扮相,逗得笑声轰然。临时戏班的服装多是些朽行头。一次,摇头晃脑的花脸出场,有人悄悄个在下面说:“你看,颤翎子出来了。”那花脸把脑壳摇得正起劲时,帽子上的野鸡翎子一下被甩脱了,笑破大家肚皮。

除了川戏班子,还有话剧班子。我一个大哥是文工团的复员军人,乡上的话剧导演非他莫属。毕竟受过专业训练,他一上台就操着满口椒盐普通话指导大家排练。那时我们年龄小,只能当配角,我记得在一幕话剧里,我兄弟只有一句台词:“王队长,吃汤圆啰!”我竟连一句台词都没得。不管咋个样,能在乡场戏台子上亮相,那时已感觉很拿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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