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方言｜陈世渝：生死时速

文/陈世渝

小时候，有段时间，我像着了魔一样嘿门爱骑自行车，我们那时叫洋马儿。我把妈妈平时给的几分零用钱，一点一点存起来，存到一两角钱时，逗欢喜昏了跑去租车来骑。邻居一个大哥哥家，屋头有点富裕，那时他们有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常见他骑出来耍，让我们勒些小娃儿看了，羡慕得不得了，便经常前呼后拥地跟到自行车跑，想去看哈摸下，要来骑一盘。有时哥哥开恩，逗给我骑一哈儿，并一再招呼莫跶烂了哈，把我欢喜惨了。我常想，要是各人哪天也有恁个一辆自行车那逗太幸福了。

至今记得，有一天，我骑起租来的破旧自行车，摇摇晃晃地去放一个嘿长的下坡。正得意忘形风驰电掣，到了一个急转弯处，一捏刹车，啊，天哪，刹车突然失灵了！而且勒破响破响倒霉的车，只有后刹。我骇出一身冷汗，心想完了完了，勒不要我的命哪！情急之下，逗本能地用双脚去夹轮子。脚遭磨破了不说，一个小娃儿的力量，哪里控制得住飞速旋转的车轮呀，便像无头苍蝇一样，骑起失控了的自行车没头没脑地对对直直“咚”一下逗撞进了人行道旁的夹竹桃林里。顿时，我感到眼冒金星，头昏脑胀，跶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全身泥巴，衣服裤儿挂破，到处都痛。

幸好，一个叔叔路过，他把我扶起来坐在地上，关切地问：“小崽儿，跶到哪点没得呀，我送你去医院嘛……”

叔叔把我送到附近的医院擦了点红药水，我跟他说没有伤到筋骨，问题不大，逗估倒叫他走了。

我呻唤半天，忍着痛，慢慢一瘸一拐推起严重变形的自行车去还。费了不少力，我终于艰难地来到了租车店。老板一看，嗬，勒下安逸了，把车跶得恁个烂，便马起脸嘿气地说：“死娃儿，喊你妈妈来赔……”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几十年过去，哪怕勒阵开辆奔驰宝马，也不及儿时骑辆破自行车快乐，不禁让我怀念美好的童年。

【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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