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疫故事 | 武婷蕾：聊赠一枝春

作者：石室中学高二四班武婷蕾

3月8日，妇女节，离疫情初爆发已经快两个月了，新增确诊数字终于放缓了步调。苦寒渐隐，春日将临，我似乎能看见遥远地平线上喷薄欲出的朝阳，黎明快到了。

整日蜗居在家中，抬头是白晃晃的日光灯，三步之外，便是冰冷的墙壁。偶有阳光从窗中挤进来，也触不到温度，洒在手心上，只是零星的光点。只是听说春天到了，偶尔也能看见窗外一树梨花，纷纷扬扬，可还是像关在一个笼子里，出去不得。看着手机上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心中泛甜，但茫然四顾，皆是寂寥。

我埋头走着，准备出去买菜，有些幼稚地踢着道上的小石子，口罩隐去了大半张脸。天色很奇怪，东方金光闪烁，而西方阴云压得极低。我从口袋里摸出了出门卡和笔，踱到了登记处。

“妇女节快乐！”清脆的女声闯入了耳朵。太久了，真的是太久没有听见这么朝气蓬勃的声音了。我骤然抬头，看清了来人。是物业阿姨，一个略清瘦的中年女性。一袭红色大衣，衬得她煞是好看，脚下却有些不和谐地穿着运动鞋。

她站在门口，左手捧着一大束花，粉的，红的，黄的，大片大片的缤纷色彩在我眼前炸开，馥郁的芬芳沁人心脾，只往心上钻。她抽出一朵粉红色的康乃馨给我，笑得眉眼弯弯，细密的纹路绽放在她的眼角，她的嘴角一定是勾起的吧？我暗想。

“谢谢。”我微微颔首，接过花，微笑就那样悄无声息而又轻易地爬上了我的脸庞。很奇怪，往常那些好笑的段子可能会使我哈哈大笑，而过后的空虚感却又使我惶恐不安。而现在，心中沉淀多日的担忧、害怕、压抑却一下子被拂去了大半。堆砌的冰雪渐渐消融，柔柔的春光泻下，河流又开始叮咚奔涌。

“防控关键时期啦，千万不能松懈，就快要胜利了！”她握紧右拳，做了一个打气的动作。

我忽然发现，她眼底有一抹淡淡的青黑，尽管用粉底竭力掩饰，可还是隐约可见。想来她一定在这里连续工作了好久了吧。小区大，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少，她就站在那儿，背挺得笔直，为每一位女性献上一枝花。还不时提醒业主注意防疫。像我一样，一张张板着的脸换成了惊喜的笑颜。

我做好登记，转身。忽然发觉阳光不知何时明媚了起来，像一匹匹金色布帛倾下，投在皮肤上暖暖的。冬日干涸的河道被奔腾不止的河水溢满，哗啦啦地向东冲去。桃花在枝头怒放，粉的像霞，尽生妩媚。柳条抽新，嫩绿色缀上枝头。蝴蝶翩跹，轻轻落在手中的康乃馨上，又悄然离开。眼前的一切，一下子鲜活了起来。我好像可以看到不久以后，再熬过最后一段艰难时光后，这里会是如何的车水马龙，如何的繁花似锦，如何的游人如织。

我亦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赠给前线的医务人员，陌上花开，愿你们乘着春光，平安凯旋。赠给不幸离世的病人们，春满人间，愿你们青山之下，不觉寒冷。赠给每一位像我一样的人，黎明将至，愿我们迎着朝阳，共赴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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