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天府·作品(18)|梁平:天府随便走走(3首)

封面新闻 2020-03-23 11:48 42433

文/梁平

在武胜

从春天来了到花儿开了,
三百米篱笆墙,一个鱼跃,或者
单腿一个跨栏就有满满的芬芳。
也可以想起飞龙的样子,
能不能看见龙不重要,卧龙、飞龙,
在那里轻声哑静被风叫醒,被花儿闹醒。
庭院、别墅、洋房,和泥土相依为命,
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命题。
城市里的鸟语花香多少有些奢侈,
而这里的花鸟像天上的星星,
有名有姓,有武胜的户籍,还有
稻香鱼肥和大把的负氧离子。
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新鲜空气,
醉了氧就睡它个百无禁忌,
醒来神清气爽,一脸的兵荒马乱,
换成山清水秀。逆生长,
一夜间还你胶原蛋白,在武胜。

西充,一些词植入身体

 大将军纪信,一次乔装的御驾,
赴汤蹈火,血染的牌坊雕刻在西充的胸膛,
忠义,植入了我身体。

观音堂的长褂,民主革命的长髯,
被风一吹,西充与天安门就是一个人的距离,
张澜的名字,植入我的身体。

我不是纪信和张澜的老乡,
文武不及,左右不及,只能仰望,
莲池的荷花一年比一年欣荣。

我在西充行走,前呼后拥,
纯天然的鸟语花香,阳光、空气和土地,
一种生态正在波澜壮阔。

菜篮子米袋子满满的自然,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是自由姿势,
农业在西充清理门户,重修家谱。

种植和养殖没有外来基因,
农药、化肥、添加剂,被拒之门外,
有机从一个词完成产业的链条。

纪信不知道这个词,张澜也不知道,
这个词在西充落地生根,
让这里的山水活色生香。

从第一场春雨到最后一场雪,
从每张饭桌、每条大街小巷,向外延伸,
这个词在我体内汹涌,呼之即出。

越西的银匠

我在越西,
看见月色遍地,如银。
与一个银匠恍若前世的约定,
很轻易地被他点燃,炉膛的火苗,
把彝文弯曲的笔划拉直,
更像我认识的汉字,
绝妙。

月色是越西的本色,
在银条慢慢融化的过程里,
所有的具体都抽象了。
他的察尔瓦和我的T恤,
只是区别我们的外套。
水观音也不能稳坐在云端里了,
满湖的皎洁已经沸腾。

火光照亮的额头,
有大珠小珠滴落银质的宝贝,
琳琅满目。银匠锤子翻飞,
轻重和深浅,都是行为艺术。
彝人的寨子里这些深藏的绝活,
把我的好奇和惊叹,
捶打成一千种风情。

银匠说,他没有文化,
听不懂寨子外那些汉人说的话。
他最远到过西昌,住过一晚,
那里的人多得让人头晕,
但是月亮和越西的一模一样,
也是他用银子敲打出来的,
挂在了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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