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天府·作品(13)｜李淮：采一把春天回家

文/李淮

花是春天明媚的风景。太阳一出，金灿灿的油菜花、雪白的李花梨花、粉嘟嘟的桃花、亮白色带紫颚的玉兰、红艳艳的贴梗海棠、多重色彩的杜鹃、烂漫优雅的樱花，漫山遍野在路边在山峦强势盛开。花朵儿装扮着原野上的春天，点亮了人们赏花踏青的道路。

靓丽的鲜花晕染了人们的笑脸。抬头仰视或俯瞰的时间，你们低头了吗？低头一瞥，田坎边、小路旁、冷僻处，我们或天天相见，却天天视而不见。翻唱歌曲：路边的野花，你也要睬呀睬。那是，不采白不采！

禁足的日子结束可以出门了，朋友带我们去了绵竹的棚花村，那里是十里年画村十里美画廊，新房新居新农村，春风拂面暖洋洋。

我们到菜花黄、李花白、萝卜花紫色的田里走走。低头，见了好些能吃的野菜。

田坎边，有学名为鼠麴草的植物开着极细小的黄色小花。它们是一家人一家人长在一起，一簇一簇的，全身上下有着白绒绒的绒毛。德阳人叫它们艾草，这个时节把他们采摘下来，带回家，洗净切碎，和着面粉，最好再加一点糯米粉，蒸或油炸，嗨，清香好吃的艾馍馍就让人垂涎欲滴了！

“三月三，荠菜当灵丹。”荠菜是十字花科的植物。荠菜是春天到来的信使哈。这种野菜，传说中有祛春寒、健脾明目、降胃肠之火的作用。它不起眼的外表，让人容易忽略它的存在哟。它如果开着白色的小花时，就老了，没有什么食用价值。荠菜馅包饺子，比常见的韭菜、芹菜、白菜做馅，还要别具一格的好吃。

鸭脚板是伞形科的鸭儿芹。春风轻轻浅浅掠过田野，阳光自自然然唤醒土地，春江水暖鸭先知，鸭脚板的嫩茎和嫩叶舒舒气气地展开了。采一把，炒一盘，加点花椒干海椒，嘿嘿，具有特殊的芳香气味，口感好，营养还丰富。

中药车前草可能大家很熟悉。它一年四季都长得是青青绿绿。可唯独在春天，它特别鲜嫩。它有清热、除湿、通淋、排水的功效，在治疗水肿和尿路感染上有好的疗效。它的学名叫“芣苢”。诗经中描述：“采采芣苢，薄言采之。”就是采一把，拉起衣襟，装进衣兜里，唱着歌儿，回家去。吃法是把它的嫩叶叶，在开水里汆一下，捞起来煮汤，味道鲜得很！

诗经里《采薇》道：“采薇采薇，薇亦作止。”上千年前，漂亮的川西妹子，就在春天的原野里采呀采。有人说，薇是野豌豆苗，也有人叫碗苕子，学名叫救荒野豌豆。依我看，像极了川西坝子原野上的苕子尖尖。这种野菜，开紫色小花，好看，又好吃。冬天田里不种啥子，撒几把苕子米米，春风得意时，苕子苗苗那叫长得一个茁壮。嫩的苕尖尖掐了，炒、凉拌都好吃；煮稀饭熬粥，饭米要煮熟时，把切好的苕尖撒一把在锅里，稀饭和粥都别有风格哈。

苕子结的荚荚，我们叫碗苕子叫叫，儿时常顺手扯来吹着玩，那高昂的苕子声音，在田间地头“呜呜呜”清脆地响起，姐妹兄弟们，就在田坎上荒地里疯跑，好快乐哟！苕苗苗疯长了，就是上好的猪饲料。今天嘛，掐了好多苕尖尖，回家有青青菜吃咯。

前面的野菜都是文艺范儿的小清新。重口味的折耳根在后面被我们发现了。这个学名叫鱼腥草的植物，虽然有浓烈的土腥味，但我们对它可是情有独钟，爱吃爱到骨头里。我就想不明白，居然有人不认可它的土腥味。它有小名，猪屁股、猪鼻拱。大名鼎鼎都做成了注射液，前几年在医学临床上应用广泛。清热、解毒、抗菌、消炎。它的嫩叶叶可以凉拌、煮汤；老茎扯回家，晒干，夏天到了，泡水喝，大清暑热。折耳根小肠绿豆汤，相信好多人都喝了的哟！只是在采挖折耳根时，要手下留情，不要连根拔起，你采回了家，它还要在土里再生长的。现在市场上有卖的现成折耳根，那是人工栽培的，比不得我们今天在田边边，土埂头，现挖现扯，既环保，又有情趣。

出门，看看春天的花，随便就把原野上的春天——野菜采回了家。

【作者简介】

李淮，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德阳市作协会员，四川德阳市散文学会副会长，四川德阳市诗词楹联学会常务理事。作品散见《散文家》《四川日报》《西南商报》《华西都市报》《成都商报》《晚霞》《四川工人日报》《四川散文》《湖南散文》《德阳日报》等报刊。已出版散文集《风景这边独好》和《读客》。作品“芙蓉花醉东湖山”获2016年四川散文奖。2019年1月，“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报告文学入选四川省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大爱华章》。喜欢写作，喜欢读书，就像阳台上种花栽菜一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