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五志
这一年庚子春节，从阳台窗户看出去，没有热闹的车水马龙，没有往年里的人来人往。
手机弹出消息，多是和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有关：确诊病例、疑似病例、单日新增病例……
各种数据在手机上交替弹出，映在家里的餐桌上对坐着的两个人脸上。他们之间，生日蛋糕上燃着的生日蜡烛，火星闪烁，却没人动一下，空气像是凝固了。
而在这场瘟疫爆发的30多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节点，一个叫小明的男孩方才呱呱坠地。
1
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的关爱下，小明顺利升入了小学一年级，而在今天的课堂上，老师引导着这群几岁的小朋友，开始讨论起关于“梦想”的话题。
“今天这节课呢，老师让大家来说说自己的梦想，大家可以举手发言。”
坐在第一排的小明仔细聆听着老师的问题，老师话音刚落，他便举起了自己的小手。
“好，小明，请你来回答。”
小明站起身来，“我的梦想，是当一个医生。可以拯救许多许多受伤的人，可以告诉他们，不要害怕，已经没事了，因为，我来了。”
“回答得……很好。”老师点了点头，但是感觉语气中有些犹豫。
当天放学爸爸来接他的时候，老师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和小明说完再见后就放他离开，而是将爸爸叫到一边单独聊天。
操场边没有阻拦，其实不隔音，小明听见老师说：
“小明有点英雄主义的苗头，如果引导得不好，就容易变成事事逞强。”
小明听了，也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2
时间如白驹过隙，小明坚持自己的梦想，如愿当上了一名医生。今天的他已经在一家大医院入职了一段时间，但他渐渐发现，好像现实与理想之间有些出入。
“医生，我感冒好久了一直不见好，要不你就给我打一针抗生素吧。”
患者的声音把小明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你这种情况，先去做个血常规检查好点。”严格按照门诊指南，本着对患者负责的精神，小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就给我屁股上打一针就好了，整这麻烦。”
这样急躁的患者有很多，小明不以为意，而是详细地给眼前的患者解释了为什么要做常规的检查。
“血常规检查，能够帮助判断是细菌感染还是病毒感染，从而选择合适的药物对症治疗。抗生素可不是随便就能使用的。”小明最后补充到。
“来医院就要被宰，没办法啊。”
患者似乎根本没听进去小明的解释，拿着小明开出的一张张单据，扔下一句话就走出了门诊室。
还未反应过来的小明来不及细细咀嚼这句话的含义，下一位患者很快就走了进来。小明摇摇头，又紧接着投入了工作当中。
中午的休息时间，小明打开手机，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发来微信。
“最近怎么样？我们的大医生，挂你们医院的号这么难，你就顺个手挂一个。”
在小明迟疑着思考应该怎样回复时，护士小王把他的外卖从护士站提了过来。在门被推开的刹那，小明听见外面的护士站正在讨论隔壁医院医闹的事情。
小明不总是参与这样的话题，他已经很饿了，他打开外卖口套，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给小明医生：一直吃外卖不好哦，给自己点时间吧。 ——一位您的病人”
3
新冠病毒疫情爆发了。
小明在各个病房穿梭，他的手机响了又响。
他想起今天一早，他几经踌躇，还是把昨晚写好的“个人请战书”交给了科室主任。
“作为一名一线呼吸科的医生，此刻我责无旁贷。没有成家的我，比其他同事更能心无旁骛的投身一线的工作。我申请参加医疗支援队，保证服从组织安排，圆满完成任务！”
主任慎重的接下了这封薄纸，并没有细看，而是对小明挥了挥手。
“你不是一个人。”
他打开了放在手边的文件夹，里面竟然是一份份同样格式的请战书。
思绪中断，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爸爸的电话。
“你就是逞强！逞强！从小你老师就说你逞强！那是人去的地方吗？你去能做什么？！你给我回来，今天是你生日！”爸爸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炸裂。
小明只沉默了几秒，“这阵子可能回不来了，爸妈，按时吃饭，不要出门。”
与集结的医疗队员们一道，小明踏上了向武汉的征途。他看着人群朝着自己身后涌流，他看得见每一个人口罩下那按捺不住的惊慌从眼睛里跑了出来，他听得见自己也同样慌乱的心跳，但他最后看到了自己和周围零星的白色衣角在随风鼓荡。
“没事，我们来了。有我们在，你们一定会没事的。”
每一场瘟疫对人类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在这一次新型冠状病毒肆虐的时候，中国有无数的医务工作者代表人类站上了最前线。
在未知而致命的病毒面前，是一个又一个“小明”这样的普通人，克服了面对死亡的恐惧，爆发出无上的勇气，手挽着手建立一道长城，捍卫着作为人类生命的底线。
这样的勇气，才是生而为人的骄傲。
后记：
这个故事起源于和一个大学同学的对话。
我大学是在武汉念的，医学院。我不少同学都在武汉以及湖北各地的医院，他们从疫情爆发初期，就开始在医院坚守。
这位同学也不例外。
我问她，“你害怕吗？”
她说，“怕吧，应该也怕吧。只是忙起来就忘了怕。或者说是当病人看见我们出现时，他们表露出的心安的表情，让我忘记了害怕。他们比我们更害怕，我就不停的告诉他们，不怕，不怕，我们来了。”
我问，“你们都是这样的心理吗？”
她点点头，很肯定。
她们戴了口罩穿了防护服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没人能叫出她们的名字，就像小明这样的名字在中文取名里几乎意味着无名。而在这样的时刻，让我突然坚信，对历史负责的正好就是这些无名的人。
哪有那么多逞强，逞强的人从来都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这里面的很多人他们都只会告诉你这是他们的职业使然，壮烈、忐忑、胆怯和荣光，都被他们埋在心底，一声不吭。
危难时候总能看到某些职业散发出来的责任和担当，而我愿危难时刻，我们每个人学会爱，把希望传播给每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心灵。
因为，
比病毒蔓延得更快的，从来都是爱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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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五志，阅文集团大神级作者，四川作家协会成员，四川网络作家协会常务理事，德阳市网络作家协会副主席，西南科技大学网络文学研究所讲师、研究员，金沙博物馆特聘金沙文化推广大使。代表作：《超级仙医》《花都兽医》《妙医圣手》《玄门高手在都市》《神级巫医在都市》《氪金成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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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妹与他 2020-02-26
人生如此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