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书评｜流淌在宋代诗歌里的岁月 网红校长解读诗学新“活法”

文/公汀

蓉城冬日，阳光温和。曾明教授的专著《诗学“活法”考索》，在去年的暖冬岁末出版了。该书深入浅出，勾勒了一幅宋代诗歌创作和诗学理论发展图谱。

我们知道，宋代文论是中国文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宋人提出的“活法”说，对于中国文坛影响极为深远。谈到“活法”说，肯定离不开胡宿、苏轼、吕本中等宋代文人。

曾明教授的新书《诗学“活法”考索》，立足于理论构建和宋代诗学两个纬度，发微探源，知人论世。诗意文心，推陈出新。既像是一本穿越时代的回忆考索；又像是一份为胡宿、苏轼、吕本中等文史大家正名的文献史料。或许，从该书的正式出版发行之日起，关于“活法”说的话题，也将翻开崭新的一页。

该书共分上、中、下三编，凡十二章。可以说准确地勾勒出了“活法”说发展的三个阶段。上编以胡宿为中心，探索诗学“活法”的起源；中编以苏轼为中心，说明诗学“活法”的实践；下编以吕本中为中心，提出诗学“活法”的建构。三个部分，条理清晰，层层递进，逻辑严密。作者从微观的文献原始资料出发，通过对文献的解读，版本的梳理，文字的校勘到宏观的理论阐释、分析与考证相结合，上探其源，下明其变，理清了胡宿——苏轼——吕本中为主线的“活法”说起源、践行、建构的演化进程，匡正了前人的若干错误认识。

从作者的观点和文字表达中，可窥见到曾明教授求真务实的态度和非凡的独立思考胆略，感受到作者扎实的考证功底与过人的思辨能力。读此书，深思考，可以说，书中篇篇有文献，句句有分析，理论与实践相为表里，点面俱佳，读罢意犹未尽，仿佛漫步在宋朝灿烂的文化画卷中。

作者长久以来关注诗学“活法”，在本书中提出了和学术界不同的观点。当传统的文学史、学术界众口一辞“活法”说的提出者是吕本中时，作者用辩证的态度，严谨的思维，实事求是地提出了与学术界不同的观点——“活法”说的首创者是胡宿。

作者指出“胡宿‘活法’说是对六朝文人谢朓、沈约、钟嵘、刘勰等‘诗法’的继承和发展，具体体现在诗文创作的‘音’和‘义’两个方面：在‘音’方面，强调诗歌押韵的回环往复和 声调平仄的抑扬顿挫之美，在‘义’方面，强调诗歌用字要平淡明白，首尾一体；其次，胡宿的‘活法’说是对盛唐、中晚唐诗风及李白、杜甫等诗人继承的结果，李白之‘清新’与杜甫之‘沉郁’，韩愈、柳宗元、皇甫湜之‘求新求变求奇’与孙樵之‘句句欲活’之论，均对胡宿之‘活法’说以直接间接的影响；同时，胡宿的‘活法’说还受禅宗的‘但参活句，莫参死句’等教条的启示；‘活法’说的提出，更是为救昆体和时文之弊的需要。正是为了要革‘昆体’之‘奇丽’和‘太学体’之‘奇涩’，从而需要‘平易’、‘自然’、‘清新’、‘豪壮’及‘流畅’，于是胡宿继承谢朓的‘弹丸说’、沈约的‘三易说’、钟嵘的‘直寻说’及李白‘清新’‘俊逸’、皎然的‘清壮’、杜甫的‘不烦绳削而自合’、韩愈的‘文从字顺’、孙樵的‘句句欲活’等传统，同时还借鉴了同时代人欧阳修、梅尧臣、苏舜钦所提倡的流畅、自然、平淡之诗风，并把继承和借鉴的这些内容汇为一炉，加以概括，予以升华，终于创建了‘活法’说。”

我们可以从书中读到，“活法”说讲究规矩具备而能出于规矩之外，有定法而无定法。在“活法”说的运用中，我们不光能感受到好诗流转圆满如弹丸，同时也能感受到变通与圆融的处世心态。

阅读《诗学“活法”考索》全书，可以说，通过这部著作，能够了解两宋最重要的诗学理论，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和很强的理论创新。书中的“活”字，其实就是一个“变”字，它既“是批判的和革命的”，也是建设的，它是相对的，也是绝对的，它是暂时的，也是永久的，它是个人的，也是共有的。“活法”透露出的是中华传统文化的深厚内涵。

“活法”就是变通，广义而言，“活法”很“活”，“活法”很宽，“活法”很大，它的影响，远远超越了诗文的局限，辐射到宋代的上层建筑，覆盖方方面面，旁涉林林总总，凡做人做事，读书从政等，皆因“活法”而“活”。缘“活”而乐，向“活”而生。既能入法之里，又能出法之表。它不仅为中国文论，也为家国治理，都提供了坚强有力的理论依据。

曾明教授曾任西南民族大学校长5年多，过去他的开学、毕业典礼讲话，都会上热搜，2018年他在毕业典礼上的金句“我们离‘双一流’大学，还差一横”被媒体评为最火致辞，被称为网红校长。这次新书发布，我特意在京东网上查了一下，2020年1月21日，《诗学“活法”考索》一书，位列七日畅销榜榜首，人气单品销售第二。我想，应该是全民对文化的高度自信重视，曾明教授的研究成果才能得以畅销。所以，真正的网红是文化，苏东坡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作者深厚的功力，严谨的治学，使全书内容丰富，研究纯粹。由此而言，《诗学“活法”考索》一书，应该是己亥腊月献给新春的最好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