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方言丨赵培：赶成都

文/赵培

二娃二娃胖嘟嘟，跟到爸爸赶成都。
爸爸有钱吃豆腐，二娃莫钱啃屁股。

成都对偏僻的盐亭山区来说，是遥远繁华的省城。大人们也很少去过，光屁股孩子更没去过，正适合拿来编顺口溜。

想象力无价，也很笨拙——好吃的不过是豆腐，二娃该背时，他老汉不拿给他吃，只有跟在他爸爸后面，屁颠屁颠没吃的。

高中毕业前，我在镇中学读书，只去过两次县城。一次是参加市英语竞赛，一次是参加高考。成都是个遥远的所在，只知道路途遥远，要坐一整个白天的车才能到。一条路从县城经三台、绵阳到成都；一条经南部、南充到成都；一条经射洪、蓬溪到成都。那时的班车总是破破烂烂，人坐在车上被摇得七荤八素。

1990年高考那年，我到成都中医学院一远方亲戚家串门。他是附属医院的主任医师，看我字写得还行，天天在家为他抄中药方子，为出书准备书稿。整整20来天，熟悉了那些中药名字和大致的药性。每天抄方一毕，就骑上自行车满成都转，看晚上霓虹灯闪烁，看车水马龙，大城市的气息，在少年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参加工作后，我在李白故里上班，公司总部在成都。常常因为出差，到这个城市做短暂停留。第一次逛川大校园，第一次转活水公园，第一次去游乐园，第一次溜达春熙路……一块块小拼图，慢慢把成都模糊的印记拼凑起来。想起儿时童谣里的场景，恍然觉得成都的工业制造豆腐并不好吃，赶不上妈妈儿时做的丼水豆腐好吃。

转眼我在成都工作又有十来年，转身再看成都，现代化建设步伐令她千姿百态，也让她面目全非。老人眼中、记忆里的成都，只留下了些微、斑驳的局部痕迹。当年的少年，也逐渐融入这个包容城市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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