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冯大力:《成都》带我回成都

封面新闻 2019-07-25 11:04 39335

冯大力(河南)

在铜山湖游了几天泳,甚是畅快。我因事不得不独自回郑州,多少有点落寞。为了给乏味的归程增添点色彩,我决定听各种版本与风格的《成都》。

我在手机音乐里找到《成都》,调到随机播放模式,转换着不同的音效模式与音量,任它随意播放赵雷版、依曼版、校园版、军旅版、童声版、小清新版以及费玉清版、降央卓玛版、男女合唱版、华语群星版,乃至藏语版、日语版、笛子版、钢琴版和郑州、苏州、亳州等地方版,我则跟着曲调哼唱。不知不觉地,我的精神竟因之焕发,心情渐渐融化,对成都的思念如春水自流,竟无计可消除。

到成都求学,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在成都,我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大学之大以及大城市之大,第一次拨打了按键电话,第一次理解了普通话对异地人士交流的作用,第一次感性地认识了“一路绿灯”的含义,第一次见识了图书馆巨量的藏书,第一次看到了多彩的太阳镜(而不是蛤蟆镜),以及太阳镜后面诱人的眼睛,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了妖娆的城市少女,迷恋上了她们姣好的面容与甜美的声音。

在成都,我吃到了人生的第一口川菜、第一个香蕉、第一个橙子、第一个地瓜、第一个松花蛋,品尝了人生的第一杯花茶、第一口可乐、第一口汽水、第一口果汁、第一口川酒。

也是在成都,第一次深刻理解了城乡的差别,第一次觉悟到乡村文明与城市文明的鸿沟,以及我这个乡下学生跟城市学生的差距和我跟城市的距离。

这些第一次,不仅开拓了我的视野,打开了我的眼界,让我看清了自己的落后,而且让我明白:要真正融入城市,我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第一步则是转变思维方式,好好学习,用城市思维与知识积累持续提升自己的适应能力与创造能力。

大学毕业时,我已经基本适应了城市生活,积累了必要的知识,掌握了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基本方法论,为走向社会干事创业做好了心理准备与知识储备。正是川大和成都,帮助我完成了从目光短浅到视野开阔、从混粮本到干事业、从懵懂无知到知了方向、从农村孩子到城市居民、从懵懂少年到大学老师的转变,为我奉献社会与实现人生价值厚植了土壤。

在川大读书,我不止学到了知识,还交到了良师益友。川大老师的讲课艺术,图书馆书籍的引力,激发了我的学习热情,帮助我积累了广博的知识,掌握了一定的专业知识。

赖老师的淳朴、善良与耐心,给我们来自农村的学生以极大的安慰,不仅让我感动至今,而且让我学到了老师关爱学生的温暖方式。陈老师的严谨、执着与勤奋,一直激励我严以律己,严谨治学,敬畏工作,敬畏生活。杨老师的智慧、善言与讲课艺术,是我走向讲坛时模仿的对象,也是我追求的高度。

也是川大的缘故,我在工作中结识了李后强老师。二十多年来,我每次回到成都,李老师都召集一帮人品好、学养深、成就斐然的人跟我欢聚,让我于欢乐中学到不少新知与思维方法;我每遇困惑或者困难,都能够得到李老师的智慧解惑与无私帮助;我每遇重大抉择,李老师都能适时地给我指明方向;每当我要意志消沉时,李老师都能给我以鞭策和鼓励。

我跟李老师,由师生到师友,现在成了亲人。我们两家人也亲如一家。至于86工商的同学,几乎每个人都给过我知识、经验或者精神的滋养,我对他们感恩不尽。虽然我对有的同学也有帮助,但是,我还是觉得同学们给我的帮助更多。

有几个同学跟我成了异姓兄弟,几个月不见就像丢了魂儿一样,绵绵得似病。谁有了心事,不管是好事还是糗事,首先想到的倾诉对象就是这几个哥们。不管是鼓励、批评、解惑、宽慰或者帮助,我们这几个哥们总是那么给力。我每年都去成都几次,多半因为想念这些师友。我们互有助益,他们是我幸福的源泉。

川大给我的无价之宝,是我的爱人。在我最灰头土脸的时候,竟然能够得到她的垂爱,如果不是前世注定,那就是她的慈悲了。大学时,她匀给我饭票,赠给我毛毯,陪着我跑步,带着我学习,常跟我谈心,给了我物质与精神的双重安慰与鼓励。至今想来,仍然点滴成画,连画成景,景散川大,汇成美好的回忆。

毕业后,我们成了家,相濡以沫,共同走过了由拮据到温饱但终到小康的生活历程。老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俩则是糟糠夫妻互助乐。婚后前几年,我俩工资低,我的应酬多,加上妈妈多病,我们是过了几年紧张日子的。但是,我在八小时外靠讲课挣些外快,我的爱人任劳任怨,量入为出,精打细算,不仅保证了妈妈的用药,我们能够不失社交礼仪,而且保障了我们的日常生活不太寒碜。靠着我俩的恩爱、团结与勤奋,我家的经济条件逐步有所改善,幸福生活确如“芝麻开花节节高”,让我们能够跟至爱亲朋一起分享各个阶段创造的成果。

在我的人生旅途中,成都是镌刻在我脑海里的一段温馨又甜美的记忆,至今仍丰富着我幸福生活的内容。我的青春,我的初恋,我的知识,我的转身,我的幸福,都自川大始,自成都起,融化在成都的空气里,让我念念不忘。

而今,我在车上反复哼唱着《成都》的曲调,心就又飞回了给我知识、给我力量、给我师友、给我真爱的成都。我要说,让我掉下眼泪的,是成都挽留的衣袖;让我依依不舍的,是川大亲爱的师友;让我感到忧愁的,是时光不停留;成都,带不走的只有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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