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文
重返
只是稍隔了些时日
母亲就告诉我
村上来喜鹊了
村口就有醒目的鹊窝
短时间
我还不能
一下就高兴起来
像这些
似乎
从来都末曾
离去的
欢欣鼓舞的喜鹊
可以无理由
从一个枝头
追赶到
另一个枝头
也无意去掂量
这些由来已久的枝条
它们只是一遍遍练习着
阔别已久的起降
逝去的
花开，花落
无非是
先抢了春天的头彩
又输了秋风的挽留
生离，死别
也一样
先清零日子的抚慰
再了却明月的照耀
悲伤不敌任意往事
泪忍于眼
隐去欢娱的浮现
隐去草木的嗟叹
人世间，我有
万千无奈，最残忍
莫过于，逐一交还
那些断了回声的呼唤
后遗症
年轻时在乡镇工作
一脸庄严的乡政府大院
意外栽有一小爿俊俏挺拔的竹林
竹林就站在院子的正中央
只要你进来，就能瞅见它的端庄
当然，它也能一眼辨识出你的亲疏
鸟雀在早晚的时侯居多
叽叽喳喳的，每天都争论不休
这一点很像我劳累后就争吵不迭的乡亲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落下病根
我在我身体紧闭的庭院里
也暗自种下一块幻想的竹林
青年时，听身体里饥肠辘辘的嘀咕
中年后，听耳根里
愈发不肯善罢甘休的耳鸣
颓废的——有感于某知名书店的关闭
醒来是颓废的。
就想起日光下，一路尾随的
影子，又将跟随我们的奔波
影子大智，隐去人类擅长的表情
而我们世故，每天训练
成年后，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
忙碌也是颓废的。
无非是“坐地日行八万”的自转
无非是安身立命年复一年的奔走
我们无法给予自己狼群的奔跑和辽阔
我们仍只能充当温顺的、角色意义的柴犬
——一条早已走下祭坛的刍狗
晚安更是颓废的。
那些在阳光下踌躇满志的人们
此刻永久关闭了手上掌控的光明
他们无法确定，明天
还会开启怎样的一种光明
但现在，他们首先要做到的
是把自己
向更深、更远处的暗夜
一步步运送
戊戌新春散记
近日饮酒过度
平衡术已然难以把控
伤身之忧，不与人说
挣回虚空颜面
玩测字游戏
测得“纯粹”二字
于是想，自我
终有命中的定数
大街上满是骄傲的
回流的人群
河流放低身段
不与人间比独处
于是就想起，往年的这个时候
那个年年都要赶来的送春的人
不经意间已经死去多年
那熟稔的软语小调
父亲会哼，我也会哼
只是从此没有了新词
写给母亲的诗
当无数的亲人，一个个
从我们的身边悄然离去
我们痛哭，我们悲从心凉
逝去了，就不再是
还能安然返回的远离啊
我们束手无策，我们回天无力
还有那些，我们脱口而出的呼唤
也因此被收回，变成四下游荡的风
痛失应有的风向和回声
幸好，在人间我还有母亲可以呼喊
像小时候，当我喊出声音里的急切
只一小会儿，我的母亲就会着急着现身
评论 7
fm895h3 2019-04-24
不错！
捅万刀 2019-04-23
好诗!问好
摆渡翁 2019-04-23
默认把.大多人只知道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