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廖云峰：雨落无声

廖云峰（万源）

乍暖还寒的春天，似乎总是迷离的梦魇；忽晴忽雨的时令，弥散起记忆的兜兜转转。雨，轻轻滴落，无语、无声，却又总是滴入了心灵的柔软。

大片大片的云朵，从遥远的天空赶来，有些文字雕刻成了思念，有些思绪融化成了生死之间、痛乐之间的星星点点。厚重的云层里，一种寒凉悄然蔓延，终于，凝结，滴落，无声地穿过树梢，无声地滴落窗棂，无声地滑落眼角，无声地挂在腮边，无声地潜藏于心灵，无声地让忧伤混乱。

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也忘记了什么时候停止，雨就这样悄悄地下起来了。我藏在雨的角落里，共鸣、融化，以至于我自己也成为了雨滴。

把逝去的日子悄然捡拾，总是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愧疚、太多的怜惜。很多的记忆如雨落，每一次滴落都牵动着神经的痛，如针刺，如刀割。

尤其是母亲闭目远去的场景，已经成为我心中最最沉痛的记忆。每每回想起来，我似乎只能听见自己那如细丝，如尘埃般孱弱的呼吸。“一寸柔肠情几许？薄衾孤枕，梦回人静，彻晓潇潇雨。”我只是一滴雨，注定了许多的无能为力。

生命注定了有一些悲剧，可雨后的旅途，还不得不延续。“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雨落无声，却胜似有声。

在迷蒙的雨中，任思绪痴缠，任情绪泛滥。我闭上双眼，雨穿过我的心灵，洗涤我的血液，侵蚀我的灵魂。过往与新生在雨中交汇，回忆与希望在雨中释然。

完整的依恋或许是残缺的记忆，都化成雨落无声，化成一种委婉清瑟的旋律，终将在期待的彼案和守望的渡口相遇。

无声的雨夜中，将忧伤连同那些后悔封存，收拾好行装，怀揣着希望努力前行，期待千帆过后，依然会有最美的遇见。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雨落本无声，听到的只是云里坠落的灵魂在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