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这句成都平原流传的民谣，随着江口古战场遗址考古发掘得到了印证。“江口沉银——四川彭山江口古战场遗址考古成果展”在四川博物院展出期间，慕名而来的观众将展厅围得水泄不通。
观众的热情延续到了“名人堂·2018年度展览榜单”的评选活动，4810人为江口沉银展投了宝贵的一票，让其入选年度展览榜单前三甲。
江口沉银发掘区。图/四川博物院
江口沉银入围“2017名人堂·年度文化大事件”，这次又入围2018年度展览榜单，观众的热情不言而喻。
新年伊始，四川考古专家高大伦做客四川博物院，以《我们与江口的缘分》为题分享了考古工作的酸甜苦辣和江口考古鲜为人知的故事。
蜀王金宝。图/四川博物院
沉银传说
自顺治三年（1646年）张献忠兵败弃宝岷江以后，370多年来，围绕着沉银的故事从未间断。
且不提林林总总的民间寻宝传奇，政府也没有放弃过对这批古战场遗物的勘察。从上世纪80年代起，相关部门就联合专业地质勘探所，对江口镇进行过勘测，并发现岷江河道内散布着大量金属物。1993年，当地政府再次秘密邀请物探队进行调查，并确定了数处金属异物沉淀点。但是基于技术所限，依旧无法确定精确位置以及沉淀物数量。
“真正的转机来自2015年的夏天”，高大伦表示。这一年，彭山侦破一个倒卖文物的大案：江口盗掘文物案。
借钱挖宝
成都西南约60公里处的，有一个地势险要的江口。这里是府河、武阳河与岷江的交汇处，该地也由此得名江口镇。江口镇有一个秘而不宣老传统：挖宝。
这个“传统”在2015年画上了句号。2014年，当地公安机关发现有村民在夜间利用专业设备沿岷江河道盗掘，并进行倒卖，涉及全国10多省市，交易金额高达3亿。2015年，此案在公安部直接指挥下，成功侦破。
案件侦破后，文物专家对赃物进行了鉴定。“专家也有两派意见，一派说真的，一派说假的”，高大伦回忆道，“我们听了以后我们就提建议，我就说我们要求挖。”
考古遗址已被盗挖，文物安全岌岌可危。这给了高大伦一个机会。事实上，高大伦在2005年就汇报过发掘事宜，由于各种条件限制，没有任何人支持。2015年末，破案后两个月，时任四川考古研究院院长的高大伦迅速组织研讨会，向上级汇报准备发掘江口遗址。
2016年5月，江口遗址挖掘获得上级部门批准。但到了7月，考古队还没有动静。
“没有钱挖不了”，高大伦就想着办法垫着钱挖，“一垫就是1千万，这是全国考古发掘垫钱最多的项目”。
四川文物专家高大伦，曾先后供职于四川大学、四川省博物馆、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担任中国考古学会常务理事、中国秦汉史研究会副会长。
围堰考古
考古队面临的第二个问题是怎么挖。这个问题从80年代江中发现金属沉淀物开始就在讨论。江口河水湍急，沉淀物位置不确定，给勘察和考古挖掘都带来很大困难。
高大伦说，“做事要敢为天下先。”2016年9月，考古队确定方案：围堰，直接把水抽干，再进行发掘。对于这个前无古人的做法，高大伦扛下了所有责任，“挖出一根发簪也是收获”。
2016年12月，江口古战场遗址考古2千平方米围堰完成，一次性出土文物300余件。高大伦成功了。
2017年1到4月，江口古战场遗址首次考古发掘，围堰2万平方米，共出水各类文物3万余件，实证了张献忠江口沉银的传说，取得重大突破。
江口古战场遗址出水文物除了数量巨大，价值也极高，是中国迄今为止金银器物一次出水出土最多的。同时，文物内涵丰富。出水器物囊括帝王生活到百姓起居的方方面面；文物的来源北至河南，南至两广涵盖了明代的大半个中国。
高大伦表示，整个江口遗址范围大约有100万平方米，目前仅发掘了2%。因此整个考古发掘至少要持续5年时间，“假设我们每年可以考古发掘1千平方米，江口古战场要挖1千年才能挖得完，（届时）还值得期待。”
评论 1
米粒儿 2019-01-07
[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