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独家|114年前鲁迅照片公布 127张照片跨越34年

封面新闻 2016-10-26 15:08 3491

封面新闻记者 王国平

10月19日,是鲁迅去世80周年。自五十年代以来,鲁迅被深深地烙印在了几代中国人的精神世界之中,然而关于鲁迅的影像,留存的却不多。

日前,迄今为止最全的鲁迅生平照片在南京展出,共有127张照片,最早的一张拍摄于1902年秋,最晚的一张拍摄于1936年,跨越34年。

在这些照片中,可以看到鲁迅穿着自己设计的服装;还可以看到鲁迅对儿子和家庭的爱,还有和朋友间的情谊,铮铮铁骨的鲁迅还是一个“暖男”。

鲁迅嫡孙、鲁迅文化基金会秘书长周令飞对封面新闻(thecover.cn)记者说:“我对这些照片很熟悉,如今首次公之于众,希望大家都能从中看到一个更温和、全面、不一样的鲁迅。”

展览由鲁迅文化基金会与南京书画院(金陵美术馆)共同举办。据介绍,所有展品均由当年原版照片扫描制作而成,与此同时,一些照片原本的卡纸、相框和签名也被保留了下来,以最大限度还原历史风貌。

展品中80%以上的照片来自鲁迅直系家属的收藏,少数由社会征集。封面新闻(thecover.cn)记者精选了其中30张照片,试图从这里阅读鲁迅的一生。

1902年秋,浙江籍留日学生101人,在东京组织同乡会,会后合影留念。第四排左起第十四人为鲁迅,当年21岁。

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中国战败,中国人深受刺痛。一时,向日本学习蔚然成风。此时的鲁迅应该还留有辫子,盖在学生制服帽子底下。这是目前能见到的鲁迅最早的照片之一。

1903年3月,鲁迅断发照。摄于东京。当年他22岁。第二年,鲁迅将这张照片赠给许寿裳,并在背面写下四句诗: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暗故园。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许寿裳是出现在鲁迅日记里次数最多的人,他和鲁迅是同乡、同学后来还同过事,两人志同道合忠诚于友谊,直至生命的终结。

1905年秋,日本仙台。时年24岁的鲁迅与同住在“宫川宅”的五名住宿学生在仙台市东一番丁的小川写真馆合影留念,后排右一就是鲁迅。

1913年,当时照片中一人回访房东宫川信哉,宫川想象其中三人十年后的成熟模样,为他们画上胡子。

1906年2月底,班长为鲁迅举行话别会并合影留念,左起第一人为鲁迅。

从仙台回到东京后,25岁的鲁迅对许寿裳说:“我退学了。”

许问:“为什么?你不是学得正有兴趣么?为什么要中断?”

“是的,”鲁迅踌躇一下,终于说:“我决计要学文艺了,中国的呆子,坏呆子,岂是医学所能治疗的吗?”

1909年初,28岁的鲁迅(右)、许寿裳(左)与蒋抑卮(躺在病床上)夫妇等合影。摄于日本东京,这是鲁迅唯一穿和服的照片。

鲁迅书信集里,第一封信就是写给蒋抑卮的。

1911年,30岁的鲁迅身穿自己设计的服装。摄于东京。

1925年5月28日,44岁的鲁迅为俄文版《阿Q正传》出版,在北京拍摄的两张照片。

这个时间,鲁迅的生活刚从死水中醒来,有了波澜。而在他内心的湖里投了一小块石头的人,叫许广平,是他的学生。

1925年3月11日,许广平给鲁迅写了第一封信,说心理苦楚,请鲁迅当她的心理医生。在这封信里,许广平措辞极为柔软,撒娇还伴着羞涩。鲁迅一看,便知,这是一个暗地里喜欢自己的人。

1925年7月4日,鲁迅为英文版《阿Q正传》出版,在北京拍摄的两张照片。

这个时间,鲁迅与许广平已进入恋爱状态。

1926年1月13日,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欢迎易寅村校长大合影。第一排左起第六人为45岁的鲁迅,第二排左起第三十六人为刘和珍,第三排左起第三十一人为许广平。

1926年3月,女师大风波结束。鲁迅日记在3月6日这一天记道:“旧历正月二十二日也,夜为害马剪去鬃毛。”

“害马”是《两地书》中许广平的代称,有学者认为,这一天为二人定情的日子。

1927年1月2日,46岁的鲁迅(左四)与林语堂(左三)等人在厦门南普陀合影。

这张合影是在一块刻有“许”字的墓碑前拍的,林语堂一眼就看出了鲁迅的小心事。

1927年8月19日,鲁迅、何春才(左四)、廖立娥(左一)、许广平(左三)摄于广州西关。廖立娥在鲁迅日记里出现过六十多次,甚至还一度住在鲁迅上海的家里,扮演着“干儿子”的角色。

1927年10月4日,摄于上海。前排左起:周建人、许广平、鲁迅;后排左起:孙福熙、林语堂、孙伏园。

鲁迅与林语堂两人交往颇多,关系最好的时候便是林语堂1926年任厦门大学文科学长时邀请鲁迅任教期间。

1927年11月16日,鲁迅到上海光华大学演讲途中,演讲前后各摄一影。鲁迅演讲的题目是《文学与社会》。从演讲前拍摄的照片中,可约略看到他走路时的状态,他的日本友人增田涉曾写过对鲁迅的印象:清澈澄明的眼睛毫无纤尘,走路的姿态甚至带有飘飘然的“仙骨”。

1928年3月16日,47岁的鲁迅在景云里寓所书房。《良友》画报主编梁得前后两次前去拍摄多张照片。

除了出版图书时必须要放一张作者简略图外,鲁迅平时并不喜欢在报章上刊登自己的照片,一来觉得那太轻浮,而来对自己的模样不大自信。

1930年1月4日,鲁迅之子周海婴百日全家照,摄于上海春阳照相馆。那年鲁迅49岁。

周海婴70岁时写了《鲁迅与我七十年》,这本书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我是意外降临于人世的,原因是母亲和父亲避孕失败。父亲和母亲商量要不要保留这个孩子,最后还是保留下来了。

1930年3月27日,周海婴六个月,鲁迅双手扶海婴。

1930年9月17日,鲁迅五十寿辰宴上,史沫特莱为鲁迅拍了两张照片。

史沫特莱在回忆鲁迅时说,她和鲁迅一开始的相识,就是缘于鲁迅五十岁的生日。从后来的回忆文字看,当时史沫特莱并不勇敢十分地接近这个有通共嫌疑的左翼文人,她甚至还有些害怕。

1930年9月25日,“海婴与鲁迅,一岁与五十”,摄于上海春阳照相馆,两张照片分别中英文题字。

1930年9月25日,午饭后,按预约,鲁迅同许广平携周海婴前往春阳照相馆,鲁迅与周海婴的生日只差两天,一个是9月25日,一个是9月27日。

鲁迅溺爱周海婴的事,很多人的回忆文字里都可见到。比如萧红和郁达夫均在文章里写过。1931年,鲁迅还自题过一首《答客诮》的诗: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于菟。

周海婴过生日,鲁迅必带他去拍照纪念。

1930年9月25日,鲁迅五十岁生辰照。

1931年7月30日,鲁迅全家照,摄于上海福井写真馆。

8月11日照片冲洗出来后,鲁迅给母亲寄去。母亲收到后很欢喜,立即给鲁迅写了回信。至此,挂念儿孙的老太太终于放下心来。

1932年11月27日,鲁迅在北京师范大学演讲的系列照片。

1931年11月,因母亲病重,鲁迅回北京探望,并在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五所高校进行了著名的“北平五讲”。

1933年2月17日,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总会欢迎英国作家萧伯纳来华时,在上海孙中山故居合影。左起:史沫特莱、萧伯纳、宋庆龄、蔡元培、伊罗生、林语堂、鲁迅。

萧伯纳仅在上海停留八个半小时,却引起足够轰动。短短一周时间,由瞿秋白任编辑的《萧伯纳在上海》一书也编辑完成。

1933年5月1日,毛衣照,摄于上海春阳照相馆。

周海婴曾说:这张照片母亲最喜欢。许广平喜欢这张照片的是因为鲁迅里面穿的那件毛背心,是《两地书》中所写的“毛衣半臂”。

1933年5月26日,为斯诺编译《活的中国》所拍的照片。

1933年9月13日,鲁迅五十三岁生日照。摄于上海王冠照相馆。

1933年9月13日,鲁迅五十三岁生辰合照。摄于上海王冠照相馆。

1933年夏,鲁迅与内山完造(右)合影。

因为鲁迅在中国出名的日本人有两个,一个是藤野先生,一个是内山完造。

当时鲁迅用笔名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但并不留自己的住址。在上海的十年,大多数约会见面,鲁迅都喜欢约在内山书店。

1936年初,病中鲁迅,史沫特莱摄。

1936年3月下旬开始,鲁迅因胃口不好,体重下降得厉害,在鲁迅日记里去找须藤医生看病的记录几乎天天都有。正是这时,史沫特莱请来了美国医生托马斯邓看诊。美国医生的结论是:鲁迅患了结核性肋膜炎,因累积较久,如要治愈此病,必须马上抽出液体,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然而鲁迅没有听从美国医生的建议,而须藤一直拖延到当年的7月才给鲁迅穿刺抽取肋膜中的积液。

对此,周海婴也一直持怀疑态度。他在《鲁迅与我七十年》一出初版里便写了一个章节:父亲的死。

周海婴说,父亲去世后,再也没有见过须藤,解放后许广平几次访问日本,见到很多老朋友,也有曾为鲁家治过病的医生,但从未有须藤的任何消息。

1936年10月8日,在第二回木刻流动展览会上,由沙飞拍摄的一组照片。

鲁迅喜欢木刻,在1936年他和一个叫曹白的木刻家通信30余封。

当天,鲁迅在展览厅里和曹白看了一会儿展览。一群木刻爱好者跟在鲁迅身后,他们听鲁迅点评这些木刻作品。鲁迅累了,将帽子脱下来,说,我们歇一会儿。

于是,曹白、林夫、陈烟桥、白危几个木刻青年就围着鲁迅坐下来。他们在那里谈笑风生,却没注意到也来参观展览的沙飞用相机拍下了这一时刻。

1936年10月19日,鲁迅遗容。沙飞摄于上海。

鲁迅先生的死,在风雨飘摇的三十年代,有一股难名的政治意义。

关于鲁迅先生的治丧委员会,现在可见有四个版本。其中在上海鲁迅纪念馆里存有一个,据说是冯雪峰当年用铅笔拟定的一个九人名单:蔡元培、马相伯、宋庆龄、毛泽东、内山完造、史沫特莱、沈钧儒、矛盾、萧参。

评论 1

  • 神探威威猫 2016-10-26

    小伙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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