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在何许 鹊华秋色浓(一)

封面新闻 2018-09-04 16:37 39019

进入9月,受东北冷空气影响,全国大范围迎来降雨天气。

随着白露将至,气温大幅下降,时序开始进入秋天。这是个意象丰富的季节。农收、冬储、落华、雁南飞……对于把一切景语做情语的中国文人来说,这是个借物抒怀的好时节。如723年前,一位极富创新精神的画家,就曾为友人作了一幅奇趣的秋景画。

赵孟頫自画像。

这位画家叫赵孟頫,浙江人。公元1295年末,赵孟頫42岁,为前辈周密作了一幅“思乡”图,以精妙的手法描绘了秋季山东济南郊区鹊山、华不注山的乡野风光,史称“鹊华秋色图”。

鹊华秋色图局部,华不注山。

这幅画是赵孟頫山水画的代表作。乾隆皇帝是赵孟頫的“脑残粉”,这幅画也成为乾隆最喜爱的收藏之一。他在此画卷轴上的题名、题诗、题跋等多达10处,仅在画轴主体部分盖章就多达26方。

鹊华秋色图局部,鹊山

除乾隆以外,明朝收藏家项元汴、文彭、清初收藏家张应甲、还有著名的词人纳兰性德等等都忍不住在该画的画面中加盖印章。据封面新闻(thecover.cn)统计,该画轴画心、前后骑缝上的印章多达60方,再加上乾隆的题跋,使该画画面几乎被这些大款的“弹幕”淹没。

艺术史学家李铸晋认为,“这幅画最主要的空白地方”布满了乾隆皇帝的御玺和跋,这种做法“颇为掩盖了这件作品本身的精粹”,即天地整肃,一片空明的秋野景色。

赵孟頫,鹊华秋色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古怪的意像

整幅画以两座山为主题。

左边面包似的主山是鹊山,据说神医扁鹊曾在此山下炼丹;右边突立的三角饭团是华不注山,又当地人被称为“小华山”。

据《济南县志》记载,“鹊华烟雨”曾是济南八景之一:“每当阴云之际,两山连亘,烟雾环萦,若有若无,若离若合,凭高眺望,可入画图”。

明崇祯年间,《历城县志》中鹊山华不注山图。

但赵孟頫的画却不是写生,而是一次大胆的创新。

画面的主体是一片辽阔的江水沼泽,两座花青色的主山,醒目地分占左右,形成对称局面。汀渚层叠堆积,绵延至四面八方。在美国艺术史学家高居翰看来,这么辽阔的空间,却并“没有前景或远景”。但在中国文人画家看来,这是一种名为“平远”的意象。

两山之间,分布着各色杂树;杂树又荫掩着渔舟渔夫、农舍农人,乃至山羊四五,错落有致。山与汀渚罩以花青,中间点缀红黄秋叶,屋顶,冷暖色调互补,动静结合,表现出生动的乡间生活。

民国时期,济南郊区华不注山。

但整体看来画中的空间并不连贯,大小比例失调,高居翰认为这是技艺高超的赵孟頫故意为之的“反写实”,因为他“企图回到尚未解决空间统一”的古典时代。

赵孟頫活用了距离他400余年的画家董源所使用的技法,形成干枯肃穆的画面,理性地表达出对南宋精致画风的反对意见,“尤其是想扫除其中温馨浪漫的气氛”。

这意见,对于一个宗室出身的前朝贵胄来说,情有可原。

评论 2

  • 纤叶曳春 2018-09-28

    长知识

  • 巴山布衣分行文字 2018-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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